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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水[GL]
作者:
暮成雪
楔 子
三月,中午的太阳很温暖。
路边有一家珍珠奶茶摊,撑了几把大大的遮阳伞,伞下摆着几张桌子,桌子上丢了几本不一样的杂志,有轻轻的音乐声从柜台那里传出来,很惬意的感觉。
一个女人随意点了杯奶茶,然后坐在伞下,开始翻看桌子上的杂志,她看得并不专注,有时抬起头来似乎在想这是什么音乐,有时反手盖上书,喝两口奶茶。
因为并不专心,所以当身边有事发生的时候,她很快便注意到了。
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年龄的女孩骑着单车从摊前经过。阳光不烈但却将她的脸晒得通红。当然她也可能是骑了很远的路,总之这是很健康漂亮的颜色。虽然到了三月,但是有些人还是不减冬装,以备天气的突变。而这个女孩只穿着短袖,手臂修长,一条简单的长裤,一双板鞋。
女孩双腿点地,在摊前停了下来,朝这边张望了几眼,然后开始翻身上的包,翻完了包开始摸身上的口袋,摸完了口袋开始弓着身子在单车前的框里捣弄。最后她似乎没有找到自己要的东西,于是泄气的一甩手,而身上的那只小包就这么被甩了出去。
大概是因为刚刚找东西的原故,包口没合上,小包里的东西,被洒了个底朝天。
在一旁看着的女人眼尖的看到里面的东西。当然不是像她一样的带着化妆包什么的,而是钥匙、笔,甚至尺子。
只有一样,是女人都会很亲切,你也没办法不亲切,那是一片卫生棉。
包掉了,女孩并不紧张,可是看到那片卫生棉大大方方地飘着躺在地上的时候,她顿时慌了。只见她连忙从一侧下来,连车也来不及停,只随它倒在地上,接着就扑了过来把那片淡蓝色的东西捡了起来。然后她才开始收捡包里的其他东西。
这整个的过程中,她头都没有抬一下。
等女孩把包收拾好了,车扶了起来,结果发现链条又掉了,于是她又蹲下身去研究它。最后等她踏上去准备走的时候,卖奶茶的小伙子突然叫住了她。
女孩条件反射似地盯着他。
结果小伙子递给她一杯奶茶。
“我没要!”女孩直摇头。
“有人付钱了。”小伙子说。
女孩左右看了看,所有的伞下都空无一人。
小伙子朝前面指了指。
女孩抬头,看到前面来去几个人。
“谢谢,我不要。”女孩仍是很有礼貌的说完便踩了车骑出去了。
“不要?”小伙子耸耸肩,“我自己喝。”
小伙子回到柜台前,喝着给了钱没人要的奶茶,听着舒缓的音乐,偶尔看一眼阳光。嗯,这是一个很惬意的中午。
第一章
不是每个人能几乎每一夜做同一个梦,也不是每个人还没睁眼的时候,就能听到这样的声音:
“你的手气那么差,干嘛出去打,家里有麻将桌,还省了路费……”
“你舍得你家的麻将桌?就你们那打法,一夜也出不了结果……”
“说到底,你就是心急眼热,干嘛你能玩,我不能玩?”
“那干嘛你要在家玩我就一定要在家玩……”
“我说的是这个问题吗?我在问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什么时候……”
“砰——”肖凛用响亮的甩门声关住了门里的一切噪音。
好吧,肖凛承认,她就是几乎每一夜做同一个梦——梦到家里的麻将声如同炒豆子一般夜夜清脆;也经常在这样的没有任何建树的争议中醒来。
像往常一样,她打算用将楼梯踩塌的方式冲下楼去,也许正在吵架的她的亲爱的爸妈会良心发现楼要塌了,而且他们的唯一的女儿刚刚出去。不,也许他俩会在惊恐中抓住那张麻将桌,犹如泰坦尼克号里的主人翁。
呃,呸呸呸!
肖凛心里呸着自己,然后起了个势,一口气从丹田拔上来然后险些把自个儿憋死。她只冲了一个拐角,然后就遇到了阻碍。
这只拦路虎是一只巨大的木箱。很土的掉完了渣的红色,也很土的四角十二条直边,绝对的直角。这只木箱像是几十年前的姑娘出嫁时娘家给的陪嫁的嫁妆,保不定当时还有什么是压箱底的。最神奇的是这只木箱不是搁在地上的,而是离地一尺。当然肖凛居高临下,很容易看到木箱那边一盖子乌黑的头发。
肖凛下不去,只好伸手在箱子上轻轻拍了一下。结果这一拍,就像压了座泰山一样,木箱轰然落地,居然四平八稳。肖凛吓一跳,那乌黑头发的主人也惊得差点没滚下去,算是反应非比寻常地抽出木箱子下面的一只脚,然后猛地掀起了头。
其实不用掀,箱子落地了,她自然就露出了庐山真面目。一个看起来不像大力士的小女人,她的手仍然呈着全开拥抱式,显然箱子是垂直脱落的。然后她才很不自然地放松下手,脚是不敢乱动的,膝盖还顶着木箱子呢。
肖凛往墙上一靠,那个小女人朝反方向移身,企图再次抱起箱子,但好像这下子连箱子也移不动了。肖凛便又朝楼梯扶手移动,那个小女人便朝墙那边挪,还是动不了。
好吧,两个人有点像打太极。然后是大眼瞪大眼。
很适时的,斗牛士舞曲炸响了起来,如果她们中间多一块红布,倒也符合了景致,而暴躁的那头牛,只能是肖凛了。她搜出手机,看了眼便烦躁地皱起眉,然后抬起头冲着手机喊:“干嘛?”又过了几秒,她以更大的嗓音回道:“我就死在你家楼下。”说完若无其事地盖了手机,转身准备上楼。还不错,楼还没塌,就想起她这个可怜的女儿来了。她往上走了几步,然后突然转身:“你几楼?”
还在和大箱子奋斗的小女人愣了下,似有点迟疑地才说:“六楼。”
“六楼?”肖凛头一仰。自己家隔壁的防盗门正敞着。新住户?好吧,既然是未来的邻居,那就没有理由袖手旁观。
肖凛又蹬蹬下楼,然后指着木箱子:“我搭把手?”
小女人笑了:“谢谢。”
好吧,笑得这么温柔,还是个好欺负的邻居。
肖凛是不知道这个箱子巨人是怎么将它从一楼搬上五楼半的——没错,箱子巨人是她刚刚送给人家的绰号,足以表达她的敬仰之心。箱子不重,一点也不重,可是它长得太周正了。横着手够着了抓不上力,竖着抓得上力上不了楼梯,总之费了好一番力两个人才把它搬上了这十几阶的半层楼。
进了人家的门,肖凛倒是熟门熟路。其实是因为这幢楼里家家户户的结构都是一样的,只是同楼道同楼层的会是相反的罢了。
二室一厅,不大,但是四处空荡荡的,地上除了几只大纸盒,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谢谢你了。”小女人从地上捡起唯一的一瓶水,打开后递给肖凛。
“没什么,我就住在隔壁。”肖凛不客气地喝了一口。没办法,大热天的,搬东西是个体力活。
小女人笑了笑,然后自我介绍:“我叫柴静欢,以后就是邻居了,有空来玩。”
“我叫肖凛。”肖凛胡乱地握了握柴静欢伸出的五指并拢的手,“还要帮忙就叫一声。”
“好的。”柴静欢让了让身,“再见。”
肖凛很大方地迈开步子走出了新邻居的家门,然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好像,被赶出来了?
回到家里,还像战场一样。也许身为炎黄子孙,自古到今那是分分合合,仗也打了千千万万遍,所以骨子里都有这种“战争”遗传。商场如战场、情场如战场、考场亦如战场。不过肖凛私以为,在她爸妈身上,这一结论得到了更好的验证。
平时谁做饭要吵,拖个地要吵,打麻将吵那是正常的,有时两人同时到家谁开门都可以成为吵架的话题。都说夫妻可以用吵架来调剂彼此的感情,肖凛目前还不知道能不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而眼前的事实是,就自己刚刚出门的那一下子,两个人居然动上手了。
只能感谢大门的隔音是极佳的,肖凛只在半层楼下,居然没有听到满地的麻将鞭炮声。麻将桌很无辜地央央立在中间,使得原本面积就不大的客厅显得更加的拥挤。肖凛很痛快地踩着一地的麻将走到她这对亲爱的爸妈中间,很自然地漠视了他们瞪着她脚下的眼神和有点抽搐着的嘴角。
脚下的麻将发出一点令耳根发麻的尖锐声音,肖凛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才问:“叫我干什么?”
肖妈不等肖凛话音落地,便抢了先机地忙问她:“你爸昨晚几点回来的?”
肖凛仰着头算了算:“好像是你胡了一个杠上开花的时候?”
肖凛为了证实还点了点头。嗯,没错,那时候自己热得要死,半睡半醒间,被她兴奋地尖叫声给彻底弄醒了。爬起来去喝口水,却看到肖爸蹑手蹑脚地从客厅穿过。客厅里四个女人正在酣战,尤其肖妈赢红了眼,居然忙着数钱没发现进来个人,其他三个人都输得眼巴巴地看着肖妈数钞票的手,也没有发现进来个人。所以肖爸一看到肖凛便在嘴巴上竖起了一指头,然后鬼鬼祟祟地钻进了卧房。
“真的?”肖妈十分狐疑,有点不相信自己玩得昏到那个地步,可是她爸在一边很是严正地点头,只差没指天对地的发毒誓了。
“放心,你马上开学,妈妈就不这么玩通宵了。”肖妈终于伸了个懒腰,揉着血战一夜通红的眼睛,“当然你爸也不能玩那么晚了,对吧?”
肖爸在肖妈的瞟视之下连忙点头,闭紧了嘴巴。只要老婆不再追问昨晚他输了多少钱,都好说!
“我去补一觉,”肖妈从麻将桌的抽屉里摸出一把零钱给肖凛,“自己外面吃去。”然后看了看满地狼籍,又补充了一句,“把地上收拾收拾。”
肖妈就这么去睡觉了,肖爸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事,连忙也摸了零钱出了门。于是肖凛只好蹲下身去捡那些罪魁祸首。
“东风?”肖凛闭着眼睛在麻将上面摸索,“六万?”嗯,都对了。话说这付麻将再洒洒也就真该丢了。而肖凛只好借着认牌的无聊方式来打发她正在做的无聊的事。
好吧,虽然她只有十六岁,虽然她还在读高中,但是谁说她不能对这门中国人都喜欢,而且还博大深奥的娱乐活动有很深的了解呢?
收拾完了麻将,肖凛揣着那把零钱又出了门。这一次她是小心翼翼地合上门的,生怕把那刚沾枕头的女大人吵醒。关门的时候她向隔壁张望了一眼,没见着人影。等她下了楼,正看见那个叫柴静欢的女人从楼道里抱起一只较前面那只小几号的木箱又准备上楼。
“出去吗?”柴静欢对着肖凛笑了笑,然后艰难地和她错身而过,并不等她回答。
感情那个“吗”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肖凛眨眨眼,转下楼,才发现楼道最里面常用来锁自行车的地方还有一只箱子。她家难道是卖箱子的?还是古董级的?拍了拍口袋里的钱,反正早餐跑不掉的,于是肖凛抱起最后那只箱子,爬上楼去。
快到四楼的时候肖凛追上了柴静欢。柴静欢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继续爬楼。肖凛也是狠着一口气爬上去,还好箱子不重,也还好这六楼的楼梯她已经“锻炼”得很熟练了。
第二章
肖凛第二次进了柴静欢的家门。
柴静欢将前面她喝过的那瓶水又递给她。只是这瓶水是从厨房拿出来的,肖凛眼尖地看到地上有只垃圾筒,于是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无聊了,便摔了摔手,没接过那瓶水,而是转身就走,不过还是打了句招呼:“不用,我走了。”
“等等。”柴静欢叫住了她,然后犹豫了一下,“吃了早饭吗?”
确认这不是个陈述句,肖凛才回答:“正要去呢。”
“那带我一起去吧,我也想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柴静欢放下水,突然又说:“厨房背光,凉快一些。刚刚我在那休息。还没有通水呢。”
“啊?”肖凛用手扇着风,有些茫然,然后说:“水电你要去找物业吧?不然等下我让我妈帮你问一下?”
“不用了。”柴静欢弯腰翻了一阵,找出个挎包来,抽出纸巾细细地给自己擦汗,“会有人来弄好这些的。”她又翻出钥匙,“走吧,吃饭去。”
和新邻居一出门,肖凛就好奇地问她:“你搬家怎么不找搬家公司,这么着不累啊。”
“啊?”柴静欢一愣,“东西是同学帮着搬到楼下的,只是她要赶着去上班,就走了。”
“还在读书?”肖凛不客气地打量她。
“刚刚大学毕业。”柴静欢笑了笑,“你呢?高几?”
肖凛睁大了眼睛:“哇,眼睛真毒。高二呢。”
“哦。”柴静欢又笑了,“正是好年纪。”
肖凛哈哈笑了两声。心里直道,你也不过大学刚毕业而已,干嘛语气那么老成。她又偷偷看了对方几眼。
嗯,很娇小的个子,大概只有一五七、八的样子。很瘦,无领的短袖正好露出修长的脖子和漂亮的锁骨。个子虽然小,但身材很正点,该有有,该翘翘,一点也不打折,更不夸张。肖凛知道和自己一般大的女孩都还不够看,对于她来说,帅哥美女都是很养眼的生物,显然她在自家门口捡到了一枚。
出了楼道,又拐过两幢楼,便出了小区,小区外正是市里的中心地带。花园、水上公园、购物商场、好的饭馆、学校等等都比较集中,没办法,谁让这只是一个小市呢。
与小区隔着街道的就是一所中学,柴静欢指着那里问肖凛:“这是你们学校吧。”
“不是。”肖凛摇摇头,撇了撇嘴巴。
“不是?”柴静欢一愣,“你住得这么近……这不是划片分的么?”
“中考的时候没考上它家的重点班,一赌气就去了别的学校,”肖凛往前虚指了下,“庆余中学,知道么?”
“庆余中学?”柴静欢看着肖凛,然后突然一笑,“那说来,我们还是校友呢。”
肖凛也一愣:“你是本市的人?那怎么要租房子啊?”
“嗯,”柴静欢的声音微低下去,“离开好几年了呢。”
肖凛见状便闭了嘴巴,同时拉住还准备往前走的柴静欢,指了指她身旁。
一家早餐店到了。
这家包子店的生意十分好,排队是经常的事。但再好吃的包子也架不住天天吃,肖凛早已经吃腻了。
柴静欢要了包子和一碗海带汤,吃相很好。肖凛拿了茶叶蛋单手剥着,一边用另一只手将吸管且快且狠且准地命中了牛奶盒上的小窟窿,然后左右替着吃起来,基本很没有吃相。
柴静欢看着她熟练的动作,又有几分笑意。她和肖凛都有这种感觉,明明只是刚刚才认识的人,坐在一起的时候却已经像是老朋友。
吃完了饭付钱的时候,是柴静欢伸的手。肖凛也没有去争,来的时候她就知道柴静欢会付钱。再者两人相比柴静欢无疑是个姐姐,也没有让妹妹付钱的道理。想到这里肖凛的称呼已经很自然地换了:“姐,你要不要买什么,我陪你去。”
正在将找回来的钱塞回钱包的柴静欢顿了顿手,微垂着头。这一声姐,竟然叫得她有些心悸。
爸爸、妈妈、哥哥、弟弟、姐姐、妹妹……这些至亲的称呼对于她来说,早已经没有了意义。
“嗯……不用了。”柴静欢抬起头来,“我已经约了人。”
肖凛猛一拍头:“忘了你也是本地人了。”
柴静欢没有回话,而是站起身来。
两个人出了早餐店,便分了手。事实上肖凛这才记起来今天要去学校。说来肖凛早已经把出了小区就可以看到的那扇校门当作不存在了,但是今天被这个新邻居一提,倒想起了那个时候的事。中考的时候差那么些分,原本交足了钱也是可以去的,但也只能进校门,进不了好班的门,如此一来她就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了。
最近听说家对面那扇门里的那个特快班里有一个女生跳了楼,是学业逼得太紧的原故,让人听了十分惋惜。不过肖爸肖妈倒都拍着胸脯暗想幸好,书是要读好的,但是把人读到死,就太得不偿失了。
而肖凛所在的庆余中学的校风比较宽松,因为不是最好的学校反而没有最大的压力,每年可以考一两个清华或北大就已经让全市人民很满意了,再加上一本二本之类的,每年全区也是可以看到排名的庆中稳坐市内第二把完中交椅。
其实刚才肖凛说的不对,她再有两天才升入高二,选得是文科,班主任还是高一时候的班主任。
今天来学校也不是因为老班有请,而是肖凛在校内兼了政治处领导的学生会的一个差事,临近开学了,她得来做些事。
赶到学校的时候,学生会其他的成员到了大半。
“肖凛,你迟到了,罚你爬上去挂条幅。”一个脸圆圆的女孩笑咪咪的靠过来。
“小丸子,两个月没见,又圆啦。”肖凛双手拿了人家的脸使劲地搓了几下。
小丸子自然是外号,她被肖凛两手一夹,嘟着嘴发出的声音就有些模糊了,但从表情可以看出来恨不得咬肖凛两口。
“宣传部长。”肖凛身后响起阴恻恻的声音,一只爪子扣在了她的肩上。
肖凛手一抖,放过小丸子,扬着眉毛转过身来:“主席大人,听到你的声音果然很凉快啊。”
主席用十分幽怨的目光看着她:“江主任让你写的欢迎词呢?已经有外地的家长来看学校了。”
“哦,忘了,”肖凛挠挠头,作奋力挽袖状,“我这就去写。”
“挂条幅,挂条幅!”小丸子还在身后很不甘地跳脚喊。
最后欢迎词自然还是不是肖凛写的,肖凛抓了自己部门里的一个男生,押着他足足写了十五张全开红纸才放过人家。然后等墨迹半干后,便呼拉着人跟她像贴大字报一样将欢迎词贴到各个新生及新生的家长最容易看到的地方。
其中有外地家长果然凑上来问东问西,无非是学校管得严不严啊,饭菜好不好啊,宿舍几个人睡啊等等。肖凛她们都以十分完美的回答表达了对政治处江主任无尽的敬仰——话都是他教的,他老人家可真是未雨绸缪。
“活脱脱就是一部名著啊。”全部贴完后,有一人对着自己的两只手感叹道。
“什么?”又有人好奇的问。
“《红与黑》啊!”
“你要敢把它抹我身上,我立刻化身黑白无常……”
“……”
肖凛抬手遮了遮顶天的太阳,一边小心翼翼地擦着汗不让自己的脸变成那部名著,一边在心里感叹,今年还可以有些这样的快乐,到了明年的这个时候,不知道还能不能保持这样的心态。
柴静欢与肖凛分手后,便一个人慢慢地在路上走着。太阳很烈,她只能躲在大楼的阴影里。三月的时候回来过一次,却是匆匆太匆匆,没有细看。现在漫步其中,看到有些地方变了,有些地方却还是原来的样子。换了面貌的倒是高楼大厦多,而保持了以前门面依然还在经营的,反是些小营生。路过陌生的,便带着陌生的目光;路过熟悉的,自然免不了站住,或是进去看看。就这么两个小时后,柴静欢将街走了两遍时,她接到了一通电话。
十五分钟后,一个女人骑着摩托车来见柴静欢,地点在一家咖啡店里。
“热死了。”女人落坐后解下太阳帽当成扇不停地扇着。
“给她也来杯冰咖啡。”柴静欢对上前的服务员说,然后微笑着问对面的人,“方颐,不是翘班了吧?”
方颐是她以前的高中同学,只是没有读大学,而是早早的结婚工作。因为刚生完小孩不久,所以身材还没有回过来,不过这种丰满的感觉并不坏,只是夏天比较辛苦。
方颐瞪着她:“说了等我老公的车来帮你搬,你偏要自己动手。”
柴静欢低头搅着咖啡,仍是抿着嘴笑:“你不是来帮我了么,东西已经全搬上去了。”
方颐点点头:“还要买什么东西?等我坐坐我陪你去。”
“嗯,床也没有,要买的东西挺多的。”柴静欢拨弄了下被身后空调吹乱的发鬓,然后侧让些身,让坐在对面的方颐能直面空调。
方颐发出舒服的声音,然后看着柴静欢,突然开口:“柴静欢,你好像一点没变。”
第三章
听到方颐突然说自己没变,柴静欢便抬头看她,静静地喝了口冰咖啡,然后说:“姨,回来第一个人看到的就是你,真好。”
方颐是她回到这个城市后遇上的第一个老同学。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才让两个人显得较其他人更近些。其实她俩从初中一直到高三都是同学。方颐的年龄当时是全班最大的,而性格也很豪爽,爱帮人,爱操心,所以嘴皮子要碎些。因为这样,大家有时就利用她的名字,亲切的直呼她为“姨”。
方颐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有同学这么叫她,于是愣了愣,笑骂说:“你个丫头,煽得我要掉一地的冰冻鸡皮疙瘩了。”
柴静欢也很久没有听到方颐的这句口头禅,显然有些受用。
方颐的冰咖啡很快便上了,她连喝了几口,然后才说:“丫头,刚碰到你的时候不好问,现在别怪我忍不住。”说到这,方颐看看柴静欢,她正偏了偏头,似乎知道她要问什么。但她没有说话,而方颐认为沉默也是一种默许。“高三那年,你为什么转学?”
柴静欢依然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很安静地小口小口地啜着咖啡。杯子很快见底,她扬手打算再叫一杯。方颐伸手盖住她的手,用眼神阻止了服务员靠过来的动作,接着说:“不但你转学了,你们全家都搬走了。转学也不是奇怪的事,可是全班没有一个人知道你到哪里去了,就连咱们班主任也不知道。柴静欢,”方颐仔细看着她问,“当年是不是你出什么事了?”
柴静欢由着她摁着自己的手,轻轻一笑:“姨变傻了。如果我在这里出了事的话,我现在怎么会回来?”
方颐一愣。
柴静欢用勺子在杯子里搅着还没散去的带着浓香的空气,低声说:“方颐,别多想了。当年我家里出了事,不得已才走的。”
方颐不由松了手。柴静欢的成绩很好、性格很温柔、人也很漂亮,是那时高中的一道风景线。但是这道风景线很突然地就在校园里销声匿迹了,一度成为她们这些同学毕业后每逢见面必问的话题。
“那现在回来……”方颐想了想,“没事吧?”
柴静欢微微一笑:“事过境迁,能有什么事。”
“那我就放心了。”方颐点点头,“等你工作稳定下来后,我把还在这里的老同学都招唤一下,咱们聚一聚吧。”
“嗯……”柴静欢又偏偏头,“先不要吧,我不想被她们围攻呢。”
“你还知道……”方颐埋怨地瞪她,又拍拍她的手,“不管怎么样,你回来了,想来还是喜欢这个地方。以后有什么事说一声,好歹我在这里也立了足了。”
“少不了麻烦你的。”柴静欢点头,“怎样,可以走了么?”
“可以,”方颐起身,“我骑了车子,可以载你。想好要买什么,咱一次性给它解决了。”
“啊,姨真是太好了。”柴静欢甜甜地笑道。
方颐只能又瞪她。
肖凛下午才回得家。
从上午出门一直到现在,她都和同学混在一起。以前上课的时候整天在一起还不觉得什么,隔了这么两个月,就连平时见着不太顺眼的人也可以容得下。她们做好了迎新生的诸多准备后,就被江主任拉着念叨了几句。临走前又碰到自己的班主任,又被叫着做了点事。等她们走出校门的时候,倒正是吃饭时间了。
校门外一溜的小炒店,与其说是小炒店填着这些学生的口胃,倒不如说是学生填着这些小炒店老板的口袋。
肖凛是这里的常客。因为家里开服装店,爸妈经常不在家里吃饭,久而久之肖凛也习惯了自己掏钱在外面吃的日子。好在一般都有同学做伴,也不会觉得孤单。肖凛她们常去的那家店刚赶来开店,正打着算盘铆足了劲准备跟其他店抢新生饭源,见着老客户当然高兴,也忙打听新生的数量之类的消息。
下午肖凛一行人又杀到书店,对着刚到的各类配套书籍再三比对,又坐在那里看了很久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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