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风云录

作者: 宁种

  滔滔乌江东逝水,可解咸阳之痛?
  王侯将相转头空。兵仙名依在,几度夕阳红。
  千古一帝骊山上,休了暗斗明争。
  刘季赊酒亏营生?古今多少事,皆在努力中。
  在历史的长河中刘季被演绎成无赖,不务正业,好吃懒做,搁在现在他不过是想靠写作糊口却不被父母认可,想远离都市回归乡村,却被认为上了大学依旧没本事。刘季四十好几还没老婆,不过是现在面对父母催婚依旧坚持宁缺毋滥的原版而已,被历史淹没的真相我们又知道多少?

  小小少年非常不悦的跑进竹木栅栏小院,一脸委屈的看着刘老汉,这位老汉是沛县丰邑的长厚之人,乡里都尊称为刘太公。
  刘太公看着委屈的小儿子,甚为爱惜,询问何事如此。
  男孩撩开裤管指着腿上的七十二颗黑痣,委屈道,“父亲,他们,他们皆称季是怪物,不跟季玩,说季身上有乌子!”
  刘太公一脸的慈祥,“吾儿,那是七十二颗星星,什么乌子?傻孩子,那可不是一般的黑痣…”
  每次孩子因此黑痣不悦时总是令刘太公陷入回忆,给小小少年讲起他出生时的不凡,以此来安慰他。
  那是寒风冬月,已是千里冰封,苍穹之下,万里雪飘,惟余莽莽。

  苍天之上冬日旭升,银妆素裹,一片秀丽山河!大雪之下有两串脚印自林外一直延伸到一个小村落。
  这里牛哞马嘶,刘太公领着接生婆匆匆忙忙的赶往自己的住所,远远的看到自己的好友卢太公也领着一个接生婆赶往家里。
  刘、卢老汉两人在一间简陋的茶馆里静静等待着,刘老汉不怎么紧张,毕竟已经生了两个男丁,但对于卢老汉来说则不同,他渴望有个儿子,紧张的看着自家的小院,刘老汉也不停的为他祈福。
  随着两声哭啼打破寂静的天空,街坊邻居们捧着酒坛皆前来祝贺,一时间热闹非凡。
  邻居丘老头提议这两个孩子既然同一天生日不如结为兄弟,将来有个照应,卢老汉和老伴自然欢喜,这丘老头也是看出了刘太公与卢老汉的关系莫逆,这才提议。

  这么一来两家的关系又更近了一步,两人都笑嘻嘻的举起酒杯共庆这喜庆的日子。
  酒足饭饱之后,有一少年起哄让刘太公讲讲自己儿子出生时的奇事。
  刘太公已经喝的微醉,“别听小毛孩子胡言,哪有什么奇事!”
  关于自己孩子的出生轶事,刘太公也是迫于无奈,他实在不想让自己的小儿子将来因为腿上密密麻麻的黑点所困惑,更不希望因此遭人歧视。
  看着很多小孩子和少年的目光,刘太公深深觉得在这个乱世一个人的身世标签多么重要,又是多么的无奈,孩子一出生贫贱富贵似乎就决定了,他的两个孩子都打上了乡野农家汉的标签,自己这个小儿子还是希望他将来能为国建功立业,毕竟这是战乱年代,日后也有个立家的屏障,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只能靠孩子们光宗耀祖了,不过庆幸他的农活技术还算是一流的,至少现在在这丰邑他算是一户富农人家。

  少年们的目光让刘太公陷入了回忆!
  春困秋乏,大泽之旁一片葱绿,一位中年妇人躺在树下闭目养神,昏昏迷迷之中进入梦想,却一时间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中年妇人并没有因此被雷声惊醒,或许她真的很乏,真的很想睡一觉。其丈夫刘太公非常焦急的在田间奔走,寻找自己的妻子,突然看到大泽旁的树间有一条赤龙在盘旋,大惊,定神后见赤龙尾部环绕他的妻子,龙头正盯着他看,忽然一声龙吟这赤龙冲上云霄,消失不见。
  刘太公惊魂未定,他急忙摇醒老伴,只是询问了几句身体如何,怎么就睡觉了呢,并没有提起刚才所见之事,他怕老伴知晓后心神不宁,便拉着老伴回家休息。
  这位五岁的小小少年是幸运的,至少有翁父在庇护,可是远在邯郸的另一个少年却没有这么幸运。
  这是公元前251年由于秦国不停的围攻赵国,甚至打的邯郸都岌岌可危,赵王可以说非常痛恨秦国的一切,这自然包括赵政的父亲异人,不过此时的异人在吕不韦的帮助下早已经回国,可是留在赵国的赵政日子恐怕就糟糕了,想过个安稳的童年,就只能在与周公相会时才行。

  曾经一起和他玩耍的孩子也都愤怒的喊出,“蛮贼!”
  不仅孩子们都仇视赵政,赵王的怒气在异人走后无处发泄便决定杀死赵姬与赵正,可怜的赵正才八岁本该享受童年,如今不得不到处东躲西藏。
  幸好赵姬是富商女儿,用重金买通一些人将赵政母子藏匿起来,总算瞒天过海。如此赵正暗无天日的躲藏了六年,到如今的公元前251年才被接回秦国。
  在赵国的这段日子给赵政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时不时还会在梦中惊醒,或许是从小见多了流血与背叛,他的心慢慢变冷,慢慢的金属化。
  战乱年代王孙贵族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寻常百姓了,为了打点好当地县吏与地头蛇,刘太公可谓是勤勤恳恳的做农活,将部分财产奉于他们。
  春去秋来,酷暑寒雪,转眼这刘季已经接近十岁,时常和卢绾打闹玩耍的他此刻鼻青脸肿的站在院内,虽然狼狈但两眼没有泪花闪烁。

  在这一天刘季心中有一个小小愿望开始萌芽,作为庄稼汉的儿子似乎是没有选择的事情,在面对不公时。
  此时的刘伯和刘仲急匆匆的于田间赶回家,这刘老大疑惑,“刘仲,可知翁父在最农忙的时候让拙荆唤咱们回去,到底啥事?”
  他们身后跟着一位妇女,是刘伯的妻子,她一脸哀怨的看着远方,似乎那里有她非常讨厌的人。
  刘伯与刘冲一进家门就看到刘太公非常严肃的盯着他们,刘伯走上去想询问何事却看到自己的弟刘季被打的鼻青脸肿。
  一向宠爱刘季的刘伯大吃一惊,“季,这是咋了?谁敢打季?”
  刘仲嘲讽道,“还用说嘛,肯定是到外面跟一帮狐朋狗友胡混打架了呗。”

  说完刘仲又看向刘季,“汝现在也不小了,该从事农务生产了,帮家里分担点!”
  刘季很委屈,“是那孙子先动手的,就因为他老父是什么功曹,大家居然都让吾向那厮道歉,凭什么!”
  刘仲笑道,“看来真是翁父和兄长宠坏季了,吾等是种田的能跟世家比吗?”
  在刘仲的眼里,世家终究是高人一等,与他们玩耍,喜悦还好,一旦有摩擦受罚的肯定是刘季,弄不好赔钱,一年都白忙活。
  对于这个刘仲的话刘季非常的反感,“什么世家,吾听闻在秦国只要立了战功就能获得爵位…”
  刘季话没说完就被刘伯捂住嘴,“此语汝听谁言的,以后休的再提!”
  在楚国言秦国的好,那要是被有心人听去,可是被定为叛国罪的,麻烦可就大了,刘伯闻听刘季此话,浑身颤了一下。
  刘仲添油加醋,道,“再胡闹,翁父亲置办的家业早晚毁在孺子上!”

  刘太公见刘仲一直在数落刘季,心中不快,道,“够了!臭小子,三兄弟要团结,整天吵闹,岂不让邻居笑话,从今天起吾决定让咱们家三去学书,以后农业生产的事刘仲、刘伯干就行了!”
  “翁父大人!太娇宠他了!”刘仲不满道。
  刘太公的态度很坚决,刘伯自然很遵从翁父大人的安排,刘仲则是气呼呼的走进厨房不愿再看到刘季,“阿母,饭好了吗?”
  母刘媪正在烧柴,此时柴锅雾气腾腾,她很慈祥的看着刘仲,道,“快了,先回屋休息下吧。”
  刘太公吩咐刘伯饮食过后送刘季去学书。饭后,刘季在收拾东西,刘伯看到哑然失笑,“三弟,咱们去学书,不是去玩耍,汝带着玩耍的作甚?一会卢绾那小子会过来一同前去,大可放心,绝不会闷的,读书是件很好的事,吾已经读不了书,汝可要替吾好好的读。”
  刘季闻言第一反应却是,“卢绾何时来?”
  学书在刘季的意识里还没有形成,但在刘太公的观念里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与他一同背靠烈日耕作的大有儿子凭借读书做了官吏的。
  官吏在刘太公的心中那是天,那是代表不被欺辱的象征,也是光宗耀祖的事情,起初他不知道如何让孩子走上这条路,可听闻那些农伴们言学书可改变命运。
  那么刘太公就将这改变刘家的命运放在了刘季学书的机遇上。
  爱玩耍的刘季慢慢也知晓了玩伴们的差别,只是他不太明白,本皆沛丰邑人,奈何有亲疏,有的地方他人可进,为何他拿钱也没有资格进去。

  刘季的心在蠢蠢欲动,他很想弄明白,学书或许可以,这是刘季明知学书不如玩耍好,但他并不排斥。
  刘伯无奈的摇头,不过却是笑容满面,“看,他来了。”
  刘季看向柴门,看到自己的玩伴也笑眯眯的望着自己,刘季心中对学堂充满了幻想,这对刘季来说意义非凡,因为读书一直是在王公贵族中流行的东西,虽然现在百家争鸣但是书简终究不是普通人家可以拥有的。
  此时的刘季自然不会知晓在距离他中阳里村遥远西方的咸阳城里有一个男孩仅仅比他大三岁,可是人生却截然不同,起点大不一样,这个孩子就是赵政,不过他现在改了名,恢复了本来的姓氏,嬴政,成为了年轻的秦王。
  后来的这些事情部分皆是从马惟先生那里得知,正是刘季与卢绾的老师。
  刘伯带着两个孩子前往私塾,这一天对于刘季来说比较特殊,他走到书院前静静的看着门框上的几个大字,马公书院,刘季自然不认识。
  走进书院,刘季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书院内静悄悄的,没有几个求学的,很快刘季便看到一个先生,美髯须,身材修长,一身深衣。
  卢绾和刘季一样好奇的打量四周,最后发现并没有什么读友玩伴,目前只有他们两个。

  刘季看着马惟先生和刘伯正在交谈,刘伯从怀里拿出一串蚁鼻钱,他知道这是卢叔和自己父亲为先生准备的教书钱,好像还有一些干粮。
  等到刘伯走后,过了许久才又来了三个小孩,一个是胖墩,一个黑猴,又黑又瘦,还有一个身材修长,仪表堂堂,刘季给他取的外号为齐泥鳅。
  马惟先生的思想是一种兼济天下、上善若水的理念,所以他的第一堂课比较特殊,没有教授儒家论语,也没有讲授法家思想,而是给他们讲述了一个人的故事。
  这个人就是信陵君,战国四君子之一,当刘季听到信陵君窃符救赵、两破强秦的故事,他小小年纪的心灵起了微弱的变化,少年心灵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萌动,“老师,这信陵君好威风啊!五国联军的统帅!”
  马惟见孩子们听的入迷了,知道自己的首堂开课算是成功了,“没错,这魏无忌官至上将军,作为战国四君子之首,联合五国军队两破强秦,打到函谷关,这等于打到了人家家门口,只要有他,强秦就不敢觊觎魏国。”
  说到了这里马惟叹了一口气,“可惜啊!”
  刘季和那位绰号泥鳅的富家子弟一起问话,“可惜什么?”
  齐泥鳅见刘季抢他话,甚为愤怒,眼珠子直瞪刘季,刘季毫不理会。
  马惟继续讲道,“可惜一代国侠总是受魏王的猜忌不受重用,现在听说伤于酒色,借此排解苦闷,希望信陵君好生珍重。”
  说到这里刘季非常的感伤,“这魏王好糊涂!”
  齐泥鳅则是反应道,“信陵君如今还在世?吾要去拜访他!”

  “想去拜访他,弟子们先成为侠士再说。”马惟拍了一下书桌提醒几人注意听讲,“所以男儿当立国侠之志,为国为天下,最起码也要做个县侠…”
  这堂课给小小的刘季心里埋下了要当侠客的种子,小到乡侠、里侠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大到县侠、国侠为国为民,这种豪迈狭义的人生刘季心之向往。
  马惟的第一节课就是给他们灌输自己的思想,他知道做学问传道授业是要从娃娃抓起,那些成年人在百家争鸣的时代思想早已定型,难以塑造。
  从这天起刘季就在思考自己读书为了什么,是有朝一日被人举荐做官,还是像孔子、老子这样成为大圣人?他思来想去,原本脑海里魏无忌虚无缥缈的形象第一次变得清晰,那图像看起来很像成年的他自己。
  此时的卢绾则是非常认真的读书写字,一副文人志士的样子。
  第二天刘季和卢绾如寻常一样去书院读书,途中遇到了那瘦高的齐泥鳅,两边站着胖墩和黑猴,那胖墩看着刘季两人指指点点,那齐泥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卢绾有点害怕,“大哥,他们是不是在打我们的注意?”
  “不用怕,他敢对咱们兄弟俩不利,吾定让那孺子吃不了兜着走。“
  刘季的这句话让卢绾稍稍有点心安。
  到了书院,这次刘季听到的故事让他少年的心变得与众不同,学会了隐忍与变通。

  这个故事就是楚庄王一鸣惊人的故事,刘季从这天开始也学会了识字,马惟对楚庄王的故事非常的推崇。
  马惟非常赞赏的讲述着这个楚国偶像的故事,“男儿立志,在践行的过程如遇苦难,当学楚庄王的韬光养晦…”
  说到这里马惟见学生们都不太懂,便白话道,“就是要学会隐忍,以静制动,用阴柔的政策来应对,表面上楚庄王沉迷于声色犬马实则在储蓄力量,给自己争取时间。”
  刘季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师长,既然楚庄王想丰满自己的实力,书写觐见着死,那谁还愿意为之谋划?”
  马惟对这个提问非常的赞赏,“好问题,如此楚庄王不仅迷惑了敌人,还能看见谁才是楚国的忠臣,即便冒着生死危险依然进谏。”
  那齐泥鳅对刘季的提问不屑一顾,卢绾也说出自己的小疑惑,“谁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啊,这有点难。”
  马惟这个学者不喜欢古板的教授学生,道,“直言进谏自然不可取,也不是做臣子该拥有的智慧,这不有个人就做到了进谏,而且还是武将官职,右司马伍举他采取猜谜的形式进谏,就成功了。”
  刘季这天对楚庄王也有了些许的崇拜,大意是有一种怪鸟它窝在那里三年不鸣也不飞,让楚庄王猜测这是什么鸟。
  从这个故事中刘季悟到了两个道理,一个是投其所好而后进谏,拿猜谜语的游戏间接进谏免于祸难,第二楚庄王是个有作为的人,当见对方是个忠臣,也不会伤了对方,便说出了三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

  伍举一听便明白了,退回后一些臣子知道了楚庄王的心思,便暗中协助楚庄王走上霸业之途。
  课后刘季与卢绾回家,途中再次遇见齐泥鳅,这齐泥鳅一脸的坏笑,“刘小子,你挺讨师长喜欢啊。”
  卢绾见齐泥鳅后面的胖墩与黑猴一脸的贱笑,知道此事不妙,“吾与季归家向东,汝等家在西边为何挡住吾的去路。”
  齐泥鳅说话也是直截了当,“交出二十枚铜钱来,这一个月包尔等俩平安。”

  卢绾一听就来气,“凭什么要…”
  不过话没说完就被刘季打断,“把你那几个贝壳钱拿出来给齐少主。”
  卢绾是一百个不愿意,但是看着刘季如此坚决的神情,还是忍痛割爱,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打算从里面掏出几枚来,结果刘季一把抓过来,递给了这齐泥鳅。
  齐泥鳅露出满意的笑容,卢绾则是直勾勾的盯着那袋钱。

  刘季笑道,“齐兄,吾与卢绾可以走了?”
  齐泥鳅微笑着点点头,卢绾还在盯着自己的钱袋被刘季强行拽走。
  卢绾很不情愿的跟着刘季走,两人沿着林中小道走,卢绾很不满,“季兄,难道咱们就把十几日的钱粮给了那齐贼子?”
  刘季没有言语,只顾往前走,两人来到一街市,此街不是他们寻常时走的路,卢绾感到奇怪,“季兄,咱们回家的路好像不是这个方向吧?”
  刘季先四下望望而后才开口,“这当然不是回家的路,吾与汝去找帮手,把咱们的贝壳钱拿回来。”
  春秋战国时代楚国的蚁鼻钱类似贝壳,据说由贝壳形状演化而来,小孩子们都嘻称贝壳钱。
  这道街上到处是叫卖声,有卖山药野菜的,有打耍卖艺的,也有卖字画的,这里是沛郡较为繁华的街道之一,最主要的是这里卖肉的比较多,诸如鸡鸭鱼,牛羊肉等,还有一些野味,像野兔、野鹿等。
  其中有一家卖肉的特别出名,樊屠夫,他家的肉质香醇而且还有一些寻常小摊难以打猎到的野味。
  此时一位玉树临风的美少年正走向那个摊位,看其服饰虽不是华贵异常但也质地上乘非一般大户人家所有。
  远远的只听那屠夫笑着说道,“小弟,近日怎么亲自来了?”
  这位美少年,十岁出头的样子,姓萧名何,大户人家,回道,“读书累了出来走走。”
  屠夫言道,“来点鹿肉?”

  萧何点点头。
  屠夫立刻喊正在忙碌的樊大婶,“良人,快去给小兄弟拿点鹿肉来,要上好的!”
  樊大婶放下刀,应道,“喏,鹿肉马上来。”
  萧何接过樊大婶手中的鹿肉,付了贝壳钱赞了几句肉质好便转身离开,樊屠夫笑呵呵的目送,“小兄弟,欢迎下次再来。”
  萧何未走多远便听到樊肉铺传来训斥声,他转身望去心中大惊,正要上前心中响起其父的言辞,“多读书,少惹事,今日不同往日。”

  思来想去之间,肉铺前一刀疤大汗的训斥已经进入到尾声,“听见了没,五天之后吾来收取护卫钱。”
  这凶狠的刀疤大汗转身后立刻变了脸色,点头哈腰的对着一位十几岁的小公子回话,“齐少主,奴下已经给樊屠户下了死令,等着就好了。”
  凶狠的刀疤大汗临走前拿了一个鹿腿,“这算是樊老头孝敬吾家少主了。”
  说完便拥护着这齐泥鳅离开,这泥鳅是他的外号,只因此子占着家族的势力在外为非作歹,而且小小年纪就狡猾如泥鳅。
  齐泥鳅家非常有钱,钱能通势,自然在楚国也有一些当官的亲戚。萧何看着被欺负的樊屠夫妇正要上前劝慰几番便看到了另一场景。
  樊大婶去屋内拿工具,前店只剩下樊屠夫,看其穿着也算是一个富商,毕竟开个肉铺也是要本钱的。
  另一位少年从店前走过,樊屠夫直接拿了一块肉扔给了这位少年,少年接过笑道,“多谢樊伯赐肉,曹参不敢忘。”
  樊屠夫笑着摆摆手,示意这并不算什么,不过是上山多打了一只野鸡而已。
  刘季此时已经站在肉铺的不远处看到了这一幕,卢绾对刘季言道,“吾认得这曹参,虽然家境都比之吾等强很多,可惜是小妾所生并不被父亲和家族喜欢,因为正妻憎恨曹参其母分食丈夫所爱而对曹参严厉苛刻,在其母去世后常受侮辱,甚至干不完活不给饭食,这樊伯常给其些野味充饥,曹参常在野外烧烤樊伯赠送的野味。”

  闻言,刘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如是也,咱们一会有野味吃了,走,跟上。”
  萧何将鹿肉放置家中即刻出门,在一土丘处他看到了刘季等三人正香喷喷的吃着野味。
  刘季咬了一口野味,从曹参手里接过酒葫芦饮了一口,“野味加美酒,真是人间难得的快活。对了,怎么样,吾所言是否考虑好?”
  曹参说道,“这樊伯常有恩于吾,如今他受辱,吾自然要报恩,可是那大汉咱们几人根本打不过。”
  卢绾也点头道,“是啊,季兄,即使曹参再能打也打不过那大汉。”
  刘季笑道,“那彪汉吾等自然打不过,可是那泥鳅咱们还收拾不了他吗?此事我们需要智取…”

  对于这个家境稍微有些家底的齐泥鳅来说如果硬来肯定不行,人家的奴仆就能把他们生吞了,所能做的就是找准对方的弱点,小小的刘季在心中便开始盘算。
  齐泥鳅唯一感兴趣的就是钱,经过卢绾的打听他本来也不缺钱,无奈现在其父亲知道他顽皮好赌,便限定他的零用钱,这才想着去巧取豪夺。
  原本也不用豪夺,因为大家都给齐泥鳅面子,但是究竟怎么对付这个家伙卢绾和刚认识刘季的曹参是伤透了脑筋。
  刘季虽出生农户,可是从小便从不是循规蹈矩的主,他知道做农活是很累的,如果一直这么下去他将来是和刘伯、刘仲一样的,为此他常常到附近的林子里去抓野味,靠着野味去卖些零花钱。也是因为这个举动,刘太公才想着让刘季去上学,刘太公也看出刘季不是寻常思路的孩子。
  想到这里刘季思索了一个注意,他对曹参和卢绾耳语,曹参笑了,竖起大拇指,但是卢绾有些紧张,他怯怯的看着刘季,“季兄,那泥鳅是大户人家,比吾等都金贵,这么做妥不妥啊?”
  刘季拍了下卢绾,“放心吧,难道忘记汝的零用钱是怎么被人夺取的了?”
  卢绾想起自己的钱,再看看曹参,心中也在想,“曹参家也算是有门路的,即便出了事,也会有人替吾等兜着。”
  下定注意,刘季便带着两人进入附近的林子,去寻找自己曾经的杰作,略加稍微的布置,刘季便和卢绾如往常一样去读书。
  书对刘季来说仅仅是用来更好的生活,或者是用来实践的,无法用的知识都是废纸,还不如自己林子中捡的柴火,因此他的读书方法很独特,总是追着马惟先生问东问西。
  下课后刘季主动的找齐泥鳅问候,一副唯命是从的样子,“齐兄,小弟最近认识一人,他听闻齐兄的能耐后非常想请求老大的庇护。”
  齐泥鳅一听乐开了花,嘴都比往常大了许多,“真的?”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举报
© CopyRight 2019 yiduik.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