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妹妹

作者: 秋桔

  第一章
  世界,是否会有真的末日,那爱情是否应该在末日来临前提前绽放,我们生活在一片黑了天空的城市里,对着电脑那发光的荧光屏,柔和了的光永远显得寂寞许多,一排一排黑了蓝了粉了白了的字,是否又是另一片在心底真实了的世界。
  秋橘暮
  放学的铃声不再像记忆里那么深刻了,上课还是下课其实早就无所谓,葛潍似乎总是这样趴在教室后面的桌子上,塞着耳机,两只眼睛怔怔的望着窗外那条幽静了的梧桐路,像是在发呆,亦或是在寻找,再或是在学着遗忘,那曾经美过盛过的春夏。
  放学铃声一响,大教室里的学生们像退去的潮水一般,大股的一涌而散,瞬间空荡荡的教室里只剩下葛潍一个人,那首安静的还在继续,他不想打断好听的歌曲,久了,直到歌曲的最后一个音符像深秋里最后一缕细叶落定才起身背着吉他出了教室。
  大四的秋天,似乎一场弥乱的低迷,空气中到处渗透着轻轻的压抑,那些开始看似美好童话般的爱情开始慢慢的出现了裂隙,就要随着整个季节凋谢,落满一地的碎片苍白的只剩青春里的痛。
  走廊的角落里,一个长发的女孩正在含笑打着电话,很开心的样子,一定是在和她的男朋友讲电话,葛潍略微的听到了一声,“,再见达令!”,女孩路过葛潍身边的时候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下,一脸阳光的笑着说,“潍学长,你的吉他弹的真棒!”
  葛潍恍然,竟然又走错了教室……
  葛潍独身,艺术学校里从来就不缺少美女,漂亮的像美少年一样的男生穿上黑色的风衣再背一把吉他不可能没有人喜欢,更何况吉他弹的全学校数一呢。
  可葛潍还是独身,爱情对于他来说似乎像一道禁忌的符咒,一旦触碰就会山崩地裂地球毁灭一样,不是不渴望,而是不敢触碰。
  沿着窗外的那条梧桐路一直走左拐就出了学校,旁边是一条小吃街,最近一个星期,葛潍习惯刻意的背着吉他从那里走过,一口气走到巷口,然后在那里呆上几秒,总会看到一个漂亮的女孩站在巷口的广告栏下仰着头,广告栏上贴满一排排租房的小纸条。
  她应该是大多求租客里普通的一员。大城不大,却不少繁华,各地的人拖着行李聚到了这里追求梦想,火车站门口出来的人总比进去的要多,房价也不知到底是被政府还是开发商还是说的最俗套的‘丈母娘’轰的一下抬高,高的都有些发寒了。如今普通的白领层都买不起房,更别说工薪层了,所以租房子成了大多数人的出路。

  葛潍坐在公车的最后一排,靠着窗,眼神中有些失落。在纠结了这么多天后,终于鼓足了勇气要去和她搭讪,可今天却没有看到她。男人和女人之间本来就很奇怪,有的女孩即使再漂亮,见了后转眼间就可以忘掉,而有的女孩,即使她不漂亮,见了后却再也难以抑制内心的蠢动。很显然,她对于葛潍来说是两者的叠加,漂亮,无法抑制的蠢动。
  泡女生对于葛潍这样性格内敛的男生还说绝对不是擅长的,纵使内心的欲望再强烈也很难找出合适的搭讪理由,即使找出来了,也还是缺少勇气。所以可以想象,在决定主动搭讪之前,葛潍是做了多少的心里纠结。
  她租到房子吗以后再也看不到她了想到这些,葛潍的心里更加的失落了起来。有些人就是这样,可能一句话都没有过,但就是怕再也见不到了。
  像是被悲伤在天边撕开了一角,大片的黑暗顺着撕裂的缝隙汩汩的流了出来,将整座城市慢慢的淹没……

  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按下了开关,整座城市仿佛一瞬间就变的灯火辉煌起来,想要沸腾了一样。
  葛潍放下手中的吉他,那一首没填完词的歌再也弹不下去,‘会哭泣,记忆死在昨天的迷雾里,要坚强……’,葛潍喃喃的重复着,还是填不下去,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把一杯朱红色的酒走到了阳台上。
  阳台是封闭式的,罩了一块大玻璃,外面是压抑的要命的黑暗,里面是苍白的要命的灯光。
  葛潍倚在窗边,远处望的到的港口依然灯火通明一片,即使整座城市都陷入了疲倦,那里的灯光依然刺眼的要命,每天都是。还会有轮船靠岸,也有轮船离开,偶尔的鸣笛声似乎在提示着那些即将离开的人们,下一个流浪即将开始,而对于每一个刚到这所城市的人来说,又仿佛是一声陌叹的宽慰。

  四年前,葛潍坐飞机飞来这座城市,这一飞来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也是一个流浪的人,停下了就想要遗忘。
  四年前,记忆里一面宽大的白色窗帘罩在病房的窗户上,满屋子都是苍白的光,头顶的点滴在一滴滴的滴着,像会随着跳动脉搏滴落,然后轻轻的抖动,噗的一下流进了血管里,血管被撑的一点点发胀变薄,在一张瘦小发白的手上露出青丝一样的轮廓……
  妹妹躺在床上,白色的床单裹住她瘦小的身体,像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挤出了一丝笑,泛白的嘴唇一点血色也没有。
  “哥……哥……”。
  葛潍坐在床边睁开了眼睛,像是被刺鼻的消毒水味呛的,整个眼眶里满是要龟裂一样的血丝。

  葛潍慈爱的笑了笑,“妹,醒了,有没有做噩梦”。
  妹妹更努力的挤了挤微笑,想让那个衰弱的笑看起来更真实一些。
  “没有,哥,我睡的很好,我梦到爸爸妈妈了,爸爸买了一辆新的大吉普车和妈妈一起来接我去玩了,可是……”
  “怎么了”
  “哥,你怎么哭了……”,妹妹费力的抬起手想要给葛潍擦泪水。

  葛潍把住妹妹的手,另一只手胡乱的擦了擦眼睛,“哥哥哪里有哭,是因为这屋里的消毒水味太浓了,呛的眼睛不舒服。”
  “哦……哥,谢谢你一直在这里陪我。”,妹妹脸上的表情黯淡了下去,像是在自责。
  “傻丫头,说什么呢,陪在你身边是哥哥最快乐的事情,要说谢也应该是哥哥谢你的。”,葛潍慈爱的摸了摸妹妹的额头。
  妹妹又费力的挤了挤微笑,很满意葛潍的回答,即使病的无力了还是这么调皮。葛潍看了心里一阵剧烈的痛。
  “可是怎么了把那个梦说完给哥哥听。”,葛潍强忍着哽咽的声音。
  “可是……哥哥没有一起去,而且离的越来越远,都要看不清哥哥的模样了,我就醒了过来……”,妹妹一副委屈的模样,像就要哭了一样。
  “没关系啦,哥哥不是在这么,哥哥在爱儿身边,一直都在,永远都在……”葛潍贴到妹妹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一阵冰凉触痛了嘴唇,像一道电击刺激的泪腺发抖起来,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流了出来。

  “哥……哥……”,妹妹的声音越来越虚弱。
  葛潍胡乱的擦了擦眼泪,心底不知道嘶喊了多少次,“如果可以,请让我代替妹妹的痛苦,让她在这个世界上多待几年,她才13岁啊!”。
  “恩,恩,哥在,哥在的……”。
  “哥……我觉得好累,眼皮要睁不开了,哥,我怕,哥……抱抱我……抱抱……”
  葛潍俯下身把妹妹抱在了怀里,“爱儿不怕,有哥哥在呢,哥哥在,妹不要怕,不要怕……”,葛潍的声音越来越哽咽,他知道妹妹就要离开了……永远的离开了,眼泪放肆的砸在了白色的枕头上,洇出了悲伤的轮廓,一圈一染的……
  “呜……”,妹妹无力的哭出了声音,像随时都会折断的脆叶一样,“哥……我不要死掉……不要……不要死掉后留下哥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哥……你要快乐的活下去……要快乐……”……
  像是被风吹痛了季节,整片天空压抑的开始‘哭泣’(下雨),大把的‘眼泪’(雨)生硬的砸城市的每一砖每一瓦上。像一缕被风吹落的细叶在瑟瑟发抖的流浪,城市的大街小巷,站在那一道道悲伤的轮廓后,城市是灰黯的,天空是灰黯的,整个世界都成了一剪灰黯的缩影。
  这是葛潍四年前仅剩的记忆了,无法磨灭的一道悲伤。
  没有了星星的夜里,孤单像被放逐了的流浪汉,蜷在冷清的月光下,细数着寂寥的天光如发丝青落,凌乱了一片感情的麦田地。
  世界被黑暗皱巴巴的揉成了一团,只留得一小道罅隙窥探另一片天地。
  葛潍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脑发光的屏幕,头顶上的吊灯发着寂寥的白光。

  聊天软件音乐软件自然弹出的新闻,甚至就连论坛的首页都框上了几乎相同的字眼---日本九级大地震,核电泄露,附近海域的核辐射含量高出正常倍,碘含量高出正常倍……那些是一堆每天都变化的数字,呈持续的上涨趋势。
  空间里的新闻,又是缅甸边境7。几级的地震,没过了几天又更新了四川四点几级的地震。
  感情整个世界都要坍塌了一样,各种天灾从汶川地震开始就接连不断,难道真的要末日
  哈皮熊:如果世界末日你选择做什么
  葛潍点进了这个帖子,帖子的回复整整排了23楼。
  菁小回复: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大城哥回复:站在楼顶看风景!

  一小刀回复:和爱的人在一起。
  香浓咖啡回复:我哭,不要末日啊!
  葛潍挨着看了十多条回复留言,笑了笑,手指在键盘上一连串敲了几下,点鼠标……
  秋潍回复:安静的听一首,听到死。
  秋潍是葛潍论坛里的,喜欢秋天,取名字里的后一个字,就是秋潍。
  除了去学校,葛潍在家的大多数时间都泡在网上,游在大城的论坛里。在这个网络发达的年代,如果只把孤单潦草的定义,那肯定不存在孤单了。
  网络上总会有人愿意倾诉,也总会有人去聆听,一个个现实中鲜活的人物,化成一个个,用文字彼此沟通。

  可葛潍还是孤单的,他从来不说那些积郁在心底灰色的记忆,像是天生就有了灵感一样,他知道有些歌可以写下来,但有些事却永远都说不出来,即使说出来也改变不了什么,所以他只做一个聆听者,看着那些成排的文字诉说每个人不同的故事。
  的聊天框弹了出来。
  岑然:潍少,还不睡
  秋潍:天还没亮。
  岑然:你还真是个怪人哎!我今晚也失眠了,陪我聊聊
  秋潍:聊什么
  岑然:聊什么都可以,除了人生,我觉得人生太特么的没趣了!
  秋潍:那就聊聊你为什么失眠吧。
  岑然:失眠源于失恋。
  秋潍:这是你的第几个男朋友了
  岑然是葛潍的网友,认识快有一年了,看过照片,年轻漂亮,在深圳工作,老家可能是个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山里小村。和岑然第一次聊天,也是她刚失恋的时候,至今这快一年来,葛潍是已经记不清岑然到底分了几个男朋友了。
  岑然:2的次方个,大于等于!哈哈!
  葛潍笑了笑,这丫头明显在搪塞问题。
  秋潍:岑然,你对爱情的定义是什么。
  岑然:肯定不是2000年以前版新华字典上的解释。
  秋潍:我懂了,一定又是什么前卫的解释。
  岑然发过来了一个得意的表情:你的房子在海边
  秋潍:恩。
  岑然:真让人羡慕呀,大城的海景房一定很贵吧,你一定是个有钱人。

  葛潍发过去了一个微笑的表情:我除了钱,什么都没有了。
  岑然发过来一个搞怪的表情,不相信:潍少,你是个什么样的男生,你空间的照片里全都是窗外的海景,有没有你自己的发过来一个看看。
  秋潍:你随便把我想象成一个男生就可以。
  岑然又发过来一个的表情:如果你够帅,我可以考虑请你睡寂寞。
  第二章
  葛潍笑了笑,‘睡寂寞’是岑然的口头词,岑然曾经说过,一个人的床太孤单,两个人睡才不寂寞……也可以延意为‘一夜情’。
  城市的黎明在一声拖长音的鸣笛声中拉开,防震鸣笛演练,不知道又吵醒了多少人的梦,赚了多少声虐骂。葛潍站到窗边,东方的天际泛起了鱼肚白,零星的有人家亮起灯光,却没有一个人冲到大街上‘防震’,倘若某一天地震真的来了,警笛一响,一样没有人会冲到街上的,人都是在这样的安逸中死去的。
  葛潍拉上了窗帘,关了客厅里的灯,顺着楼梯上了二楼的小阁楼,客厅里只剩下电脑的屏幕在发光,和那些来自陌生人的留言。
  梦里,葛潍竟然看到那个女孩,站在巷口的广告栏下仰着头,寻找着适合她的房子……
  趴在大教室的最后一排,望着窗外,葛潍突然又想到了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个帖子,‘如果世界末日你选择什么’,安静的听一首。葛潍像是自嘲的笑了笑,如果明天就是末日,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天还是个未知数呢。
  “哎呀,少喝酒,要早睡觉,这样才能保证你多活些时间”。这是一个老医生看了葛潍化验结果后说的话。
  “潍,你为什么总是要天亮才睡觉。”,豆包曾经在电话的另一头疑惑的问葛潍。
  葛潍握着电话,好半天也没有说话,只是淡然的笑笑,像是在对自己,又像是对着电话另一头的豆包。
  豆包是葛潍网上的朋友,在那么一个虚拟的世界里,也算有人陪伴,所以不是很孤单。有那么一段时间,葛潍突然觉得世界本来就污气太重,加上网络又是个自由的地方,所以各种说辞谣言都有。而博客不一样,一个人肯花下十分钟或是半个小时甚至更长的时间写下一篇日记或者自己的故事,那他一定是个钟爱生活的人。
  豆包就是葛潍认为的那种人,她在博客里写下了一片长达十多万字的连载,‘花谢青春’,而且还在继续,讲述的是她真实的感情经历。豆包的博客全名叫黏豆包,所以偶尔给葛潍打电话的时候,总喜欢开心的对葛潍喊道,“潍,我是豆包,黏豆包,你的黏豆包!”。
  葛潍和豆包的关系跟和岑然的关系有些不一样,岑然和葛潍的关系单纯的就是聊天解闷,能聊的来,会说到彼此开心。而葛潍和豆包的关系却暧昧的有些像恋人,也不知道是谁先关心的谁,说了一句记得吃药明天你要赶课记得早起……彼此间好像已经习惯了看对方城市的天气预报,然后提醒一声,天冷了要加衣了,或是下雨不要忘记带伞……
  葛潍没有见过豆包的照片,从每次电话的声音上来看,豆包应该是个开心可爱的女孩,声音里满是阳光的磁性,一点也不像她写的故事里的那个她,悲伤阴郁的剪影一样。可每次想起豆包,葛潍还是自然而然的想到一个站在烟台海边的女孩,长发被风吹乱,天空正灰蒙蒙的飘着大雪……无论飘着雪的大海还是那个站在海边的背影都是美的,在一种悲伤的隐喻里叫作凄美。
  葛潍也曾在冬天飘着大雪的时候站在阳台上望向不远处的大海,灰蒙蒙的一大片,天空压抑的像要塌下来一样,葛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片飘着雪的大海,只觉的心里发痛,看的泪流满面。
  事实上,葛潍和豆包之间只隔着那片海,但是却是无法穿越的距离,像光年背后拖长了的影子一样。
  下午三四点的阳光不再那么乍眼,像梳洗过的头发一样成片的铺散在学校的大小路上,葛潍提前背着吉他塞着耳机出了教室,老师看了他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好学生都是有特权的,那些外在看来并不张扬的特权,每个人的心里都懂,就像幼儿园的时候,学习好的孩子可以不用值日。
  葛潍绕在学校里走了一圈,出了侧门,沿着学校旁边的那条小吃街直朝巷口走去。
  在巷口,葛潍进了一家奶茶厅,奶茶厅不大,五六张小桌子的模样。葛潍选了一个窗边的座位坐下,靠在这里,如果那个女孩今天再出现,那么他一定会第一时间看到的。
  本来爱情对于自己来说像一道禁忌的符咒不敢触碰,但某些个时候遇到的某些个人还是会忍不住的想要靠近……这,就是所为的爱情葛潍晃了晃杯里的奶茶,水的份量高于奶的太多,没什么味道……
  奶茶厅里的音乐还不错,虽然不是葛潍喜欢的,却也唱的人心里舒畅。天色逐渐暗了下来,直到窗外亮起了街灯,葛潍才背着吉他出了奶茶厅。
  兜里装了一张写好的纸条,站在广告栏下看了看,朦胧的灯光里,上面的文字已经看不清了,也没有人这个时候还来看这些小广告的了。那个女孩没有出现。

  身后的小街热闹了起来,学校里的学生和住在附近的小白领都习惯这个时间出来找吃的。巷口来来往往的人也多了起来,有许多同校的学生都是认识葛潍的,总会有女生路过葛潍的身旁后小声的对同伴说,“看,那不是葛潍么……喔唷,崇拜死了!”。
  葛潍背着吉他朝公车站走去,晚风吹起了遮在眼角的发,耳机里塞着的永远是唱不尽的。如果流浪,这样背着吉他游荡在城市大街小巷的流浪还要多久才能结束,葛潍努了努嘴角笑着问自己。
  仿佛生命里埋了一颗定时的丨炸丨弹,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突然爆炸,将本来就脆弱的生命炸的稀巴烂。
  每天晚上,头顶上都是同样一片寂寥的白光,白的有些刺眼,墙壁上的那些白色壁纸也被照映的苍白。葛潍躺在沙发上,电脑放在旁边,机里的音乐转了一次又一次,全盘重复着,客厅里的大窗帘也是白色的,只有在晚上的时候才会被拉开。葛潍冲着灯光伸开了手,微微的笑了笑,不错,很满意,修长白皙,很漂亮,也就是这样一副漂亮的手指总会在吉他上拨弄出悲伤的乐符。
  机突然转停了,葛潍按了按,没电了。
  一阵刺耳的争吵声从隔壁传了过来,男人和女人在吵架,吵的很凶,其实每天晚上都是,每一首歌转停换下一首歌的时间,总会听到隐约的争吵,或许是因为今天的机彻底的转停了,那些隐约的争吵声越来越刺耳,大骂,摔碎的声音,男人气急败坏的喧骂声,女人的哭声,这个夜像是被撕裂了一样,不再寂寞,让人心里有些隐约的发痛……
  葛潍的隔壁住了一对年轻的小情侣,男的没见过,女的很漂亮,一次早上葛潍出门买吃的,正好撞到了那个女的,准确的说是那个女的撞到了葛潍,她穿着睡衣急匆匆的从屋里跑了出来,在冲进电梯的一瞬间没有稳住身形,撞在了葛潍的身上,接着连忙的低头道歉,手指划过脸颊,把帘前散下的发别到耳后。

  她一副刚睡醒的模样,还没来得及梳洗,不过看上去也够漂亮了。出了电梯,她就急匆匆的朝卖早餐的小摊跑去,葛潍还没等走到小摊,她已经冲了回来,手里拎了两人份的早餐。
  路过葛潍身旁的时候,葛潍微微的回过头笑了笑,或许就在那么一瞬间,葛潍也想那座空荡的房子里能有一个女人,不用她来为自己拎两份早餐,而给他一个拎两份早餐的理由就好……某天,葛潍的确拎了两份早餐回去,可空荡的房间里还是他一个人,也许早上的胃还没有睡醒,实在吃不下第二份早餐,倒掉的时候,葛潍像是忍不住的抽泣了下鼻子,然后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
  岑然应该又是刚从夜场回家,一上线就喊累,累,累,头疼!
  ‘潍少,我今天晚上太悲哀了,喔唷,悲哀想去死掉!’
  葛潍故意学着她的口气,‘喔唷,是什么让岑然美女这么悲哀哟!’
  岑然发过来一个努嘴角的表情,‘深圳今天晚上少一个帅哥陪我睡寂寞,我在酒吧一个人喝了那么多的酒,醉的头都要痛死了,也没有钓倒帅哥,都是些歪瓜大枣的撒!’
  葛潍发过去一个瘪嘴的表情,后面跟了一堆的省略号,‘……’。
  岑然发过来一个哼哼的表情,‘潍少,你最悲哀的事情是什么’
  葛潍把头仰在了沙发上,望了望头顶的那盏白灯,该怎么说没有了家人在这座城市连朋友都没有不想倒掉另一份早餐渴望爱情却不敢触碰,遇到心动的女孩却仿佛再也看不到了
  ‘快说啦……北方的男人都好墨迹的撒!’
  葛潍手指放到了键盘上,略微的犹豫了一下,‘除了钱和里的,我什么都没有了。’
  岑然又发过来了一个冷哼哼的表情,‘不相信……那你有多少钱!’。
  葛潍笑了笑,‘很多……’
  岑然一连又是第三个冷哼哼的表情,‘不相信……就是不相信……那又是什么东东的撒。’
  ‘,节奏怨曲。’
  岑然再没有发过来任何的表情,‘潍少,你不是一个快乐的人。’
  天光在遥远的地方撕开了一道同样大小的裂隙,大股的光明灌入了这片像是死了的世界,那些寂寥的白光或是明媚的发抖的光,被一张宽大的白色窗帘彻底的挡在了窗外……

  大城,葛潍顺着楼梯爬上了阁楼。
  深圳,岑然揉着太阳穴坐在沙发上无聊的按着遥控器,切换频道,切换,切换,切换……
  “我什么都没有了,命运你不要再和我开玩笑了。”,歌曲末了的一句对白,葛潍趴在大教室最后一排的桌子上,啪的一下按停了机。
  “命运,你和我开一个玩笑吧!”。
  还是提前出了教室,又是一个星期过去了,葛潍几乎每天都提前出教室,然后在学校里转一圈,有时候他会抱着侥幸的心理,那个女孩或许也是他们学校的,会不会就这样在学校里的某条街道遇到,会是那个坐在长椅上捧着的女孩,或是那个挎着粉色包包刚从身旁经过的她……只要是长发披肩的女孩,葛潍都要转过头仔细的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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