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报仇,你开心吗?

作者: 荣之

  我叫张樱子,是一名卫校的学生,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的人生会因为一具做实验用的尸体完全的改变。
  那年我大三,本来还有半年我就可以稳稳当当的毕业去一家小医院做一名白衣天使,可是,事情的发展却完全的出乎了我的意料。
  事情还要从那堂实验课说起,我在那堂实验课上,第一次看见了那一具让我走上了与普通人的人生完全不同的尸体。
  那是一具成年男性的尸体,我们学校新买来的标本。
  大家可能都听说过,医学院或者卫校的标本都是一用几年甚至几十年,已经被福尔马林泡得没有原型了,但是那具尸体很鲜活,没有尸斑,如果不是他全身僵硬冰冷,也没有呼吸心跳,我可能都要怀疑他是活人了。
  尸体是没有闭眼的,一双眼睛中一片沉沉的死气。
  我戴着手套拿着手术刀,走到冒着寒气的停尸台前面的时候,腿肚子都已经在打转了。
  我拿着手术刀哆哆嗦嗦地剖开了尸体的胸膛,刀割在肉上面噗呲噗呲的响声让人心惊,我当时却根本就已经没有感觉了。
  尸体剖开,一股令人作呕的尸臭扑面而来。

  我强忍着想吐的冲动,看着尸体内部那些已经呈现出黑红色的内脏,这时候,老师走过来,准备开始给我们介绍各个内脏的结构。
  我退到一边的时候,菲儿递给我水,我想喝,却闻到自己的身上一阵浓烈的尸臭,一阵恶心感涌上来,我直接冲到厕所,吐了!
  想起刚才我剖开尸体肚腹看到里面内脏的那一幕,我最后简直快要把胃液都全部吐出来了,才感觉稍微好一些。
  回到教室的时候,老师已经在给大家展示那具被我解剖开了的尸体了,这时候看,那些内脏乌红色的内脏,看起来十分的恶心,但尸体的那张脸仍旧是那么帅。
  我站在菲儿的身边,菲儿朝我伸出了大拇指,一脸的赞赏,而我看着那剖开的尸体真的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解剖课的老师推了推眼镜,看了我一眼,朝我笑了一笑。
  那一笑,却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我努力镇定下来,拿出笔记本认真的记着笔记,但看着尸体,我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冷气和压迫感笼罩在我的周围,我的心跳却一秒钟都没有正常过。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我和菲儿一同走出实验室,那股压迫感消失,我浑身的力气就像是被抽干了一样。
  我靠着墙壁蹲了下去,菲儿在连忙扶住了我,焦急的问道:“樱子,你没事吧,今晚要不要我给你请假?”
  “不用了,我没事。”我朝菲儿笑了笑,“今天经理来电话告诉我,我有个大客户在一号房包了我的场子,我必须得去。”
  听到一号房,菲儿皱了皱眉,“樱子,你打算……”
  “嗯!”我点了点头,“我长大的那家孤儿院要被拆了,老院长没那么多钱来租或者买一个新的地方,所以,我想要赚点钱重新给孤儿院买一所院子。”

  “那你也不能……”菲儿有些痛心疾首。
  “没事儿。”我笑着安慰她,“不就是第一次吗?给谁不是给啊!”
  说完之后,我也不给菲儿继续劝我的机会,直接就冲进了卫生间,开了淋浴,我总觉得我身上有那尸臭味挥之不去。
  “樱子,快点,要迟到了。”我足足洗了半个小时之后,菲儿终于忍不住在外面叫我了。
  我连忙收起了思绪,又嗅了嗅自己的身上,还好,已经没有尸臭味了,只有沐浴乳的香味。
  我胡乱的拿起衣服套在身上,走出卫生间,对菲儿道:“走吧!”
  菲儿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我和韩菲儿是同学,也是同事,我们都在不夜城做调酒师,其实也就是公主。
  不过以前我们是不出台的,但是,这一次……

  “樱子,你丫头运气不错,第一次能遇到这么有钱的主顾,你可得好好珍惜啊!”走进不夜城,胖经理就迎了上来,堆着满脸笑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说。
  我无力地朝他笑了笑,还是拉了菲儿一起,乖乖儿地朝一号包厢走去。
  “哟,这不是咱们这儿的贞洁烈女么?怎么,也要卖了啊?”陆雪尖酸刻薄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
  “你……”身边的韩菲儿立即就想要反唇相讥,我连忙将她拉住。
  我拉着韩菲儿从陆雪的身边走过,看着陆雪趾高气昂的模样,我打心底里的厌恶。
  “樱子,你干嘛把我拉走啊?”走到一号包厢门口,韩菲儿还在不满地冲我抱怨。

  我抱着菲儿的胳膊,“她现在风头正盛,我们得罪了她,没好处,再说了,难道狗冲你叫了两声,你还要叫回去啊?”
  菲儿听我这么说,也就笑了起来。
  可笑归笑,站在一号包厢门外,我却更加忐忑。
  虽然,从我走进不夜城的第一天,我就已经做好了接受这一天的到来的准备,可是,真正临到这一刻,那种恐惧和忐忑却是常人无法理解的。
  但我不得不去面对,毕竟,我活下去,孤儿院的孩子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包厢的门。
  意外的是,包厢里空空荡荡,连个人影都没有。
  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跟菲儿告别。
  但是金主一直没有来,整个包厢中一片寂静,我大约坐了两个小时之后,就有些撑不住的眼皮打架,最后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睡了过去。
  没想到我刚迷迷糊糊地就感觉又一双手在我胸前的饱满之上捏了一下,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的缩了一下。
  接着,那只手不断地揉搓着,我只觉得我的身体开始发热,一种酥麻的感觉传遍了全身,我嘴里也不可抑制地发出了羞人的声音。
  我的身体越来越酥麻,一种强烈的渴望从心底升起,那只手也不断地往下,挑起我的欲念。
  我想要反抗,可身体却很诚实的在迎合。
  最后,我被折腾得浑身酸软,那人似乎是离开了,而我的眼皮却更加的沉重,直接就睡了过去。
  等我一觉醒来,已经是凌晨四点,我的下班时间了,包厢里仍然只有我一个人,也没有其他人来过的痕迹。
  我不由得有些疑惑,难道刚才那一切都是我做的春梦,金主爽约了?
  我心里庆幸的同时,也有些失落,本来说好我的这一夜是五十万的,足够买一个小院子给孤儿院了。现在金主没来,我的第一次也算是保住了,可孤儿院买院子的钱我又得重新想办法了。
  我出去的时候遇到了胖经理,胖经理笑容满面的将一把钱塞给我,“樱子,金主很满意你今晚的表现,三万块已经打到你的卡上了,诺,这是今晚额外给你的奖金,金主说往后一个月,你的场子,他都包了,好好干!”
  我手里握着胖经理给我的一沓钱,看着胖经理扭动着离开的背影,震惊了,难道金主来过了?刚才的一切,我不是在做梦。

  我有些分不清楚。
  回学校的路上,菲儿问我怎么样,我只说还好,菲儿大概也能体谅我不想说,没有再继续追问。
  回到宿舍,我洗浴好躺下的时候都快凌晨五点了,但我却睡不着,我始终无法分辨,今天在不夜城的是一场春梦还是真实发生的。
  我听她们说,做过那事儿之后,身上都会有青紫的痕迹,可我刚才洗澡的时候,特意看了,我身上什么痕迹都没有。
  可如果金主没来跟我做那事儿,他又怎么会给我钱?难道这年头还真的有冤大头。
  我实在是太累了,想着想着,还是睡着了。
  可我还没睡多一会儿,就被走廊里叽叽喳喳的议论声给吵醒了,期间还夹带着恐惧地尖叫声,唏嘘地议论声……
  迷迷糊糊的,我听到外面有人在说什么“死了”“好惨”之类的话,我立即意识到出事了,赶忙翻身起床。
  一出宿舍,发现走廊里居然被挤得水泄不通,我奇怪地挤到人群最多的地方,发现那源头竟然是陆雪的宿舍B412房。

  B412宿舍的门是紧关的,外面站着学校的保卫队,他们围成的人墙将看热闹的人隔绝在外。
  我这时也从周围的议论声中听出来了,B412有人死了!
  我本能地觉得心头一凉,身体也跟着不寒而栗。
  可我还是忍不住踮起脚尖,透过保卫队之间的夹缝,看到窗户缝隙里的景象。
  一个穿着白色睡裙的女人晃悠悠地悬挂在B412宿舍的梁上,女人那张惨白到毫无血色的锥子脸就正对着我。
  “啊——”
  看到悬挂在梁上的那个女人赫然是昨晚在夜总会遇到的陆雪,我惊恐地大叫。
  我惊恐地不单单因为死的人是陆雪。

  还因为陆雪此时张着嘴,那里面居然黑洞洞、血淋淋的,没有了舌头。
  耳边的唏嘘声在继续,议论声在继续,恍恍惚惚中,有个诡异声音蓦地在人群中响起。
  “我给你报了仇,你开心吗?”
  那声音阴森森,凉丝丝的。
  听得我脖子一凉,背后一阵发麻,打着抖地往周围环顾。
  可看了周围一圈之后,我却完全没有发现刚才究竟是谁在说话,被陆雪的死相和那莫名其妙的声音吓到了的我,忙不迭地离开人群,匆匆忙忙地赶回自己的宿舍B425房。

  我关上房门,脊背贴在宿舍冰冷的墙壁上,任墙壁上的寒气冲刷我此时此刻余悸未平的内心。
  但无论我怎么放松心情,陆雪悬挂在梁上七窍流血的惊悚画面,却是止不住地在我脑海里浮现,怎么赶也赶不走。
  我忍着心头莫名的惊慌,却是无法抑制哆嗦的双腿,颤颤巍巍地靠近自己的床铺,努力合衣躺下。
  可躺下的那一刻,陆雪的死相,神秘男人的声音就跟约好了一样,齐齐汇聚到我的脑海,我的脑子都快炸了。
  以至于我一整天都是魂不守舍的,看到陆雪尸体时,我听到的那一句话一直在我的耳边回响。
  因为实在没有休息好,上午我让菲儿给我请了半天的假。
  下午的课本来是护理课的,可解剖老师却一脸怒气的走进了教室,冷冰冰地问道:“昨天晚上,你们谁进了实验室,碰过尸体!”
  闹哄哄的教室,一瞬间落针可闻,想到昨天那一具尸体,我心里不由得一阵发冷。
  我抬头看向解剖老师,只能看见他的眼镜反射着冰冷的光,也不知道是谁那么无聊,大半夜的跑去实验室。
  要知道我们学校的实验室本来就简陋,基本上有点意思的东西也就那具尸体了。

  “这是谁的?”见我们都不说话,解剖课的老师拿起一个透明袋问道,袋子中是一块铜质的古朴小方牌。
  我心中咯噔一下,那是我从小戴到大的东西,也是我的父母留给唯一的念想。
  虽然我十分不愿意承认,但我还是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老师,是我的。”
  老师看着我的脸色立即就变得很难看,十分严厉地问我去实验室干什么。
  我强忍着心中的恐惧,解释我没有去过实验室,这项链可能是昨天解剖尸体的时候掉了的。
  解剖老师似乎不是十分相信我的话,半信半疑的看着我,“你昨晚真的没去过实验室,没碰过尸体?”
  我无奈又委屈地辩解道:“我怎么敢去实验室……”
  解剖课的老师示意我上去拿项链,同时在教室中环视了一圈,“没到上课的时候,谁都不许去实验室!”

  解剖老师说完就走了,护理老师进来上课。
  我平时最认真的就是护理课了,可是这节课我却什么都没有听进去,手里拿着我的项链,脑子里面一团乱麻。
  我的项链戴了十几年,从来都没有掉过,昨天虽然情况特殊一些,可就算再怎么慌乱,我也不可能连我自己的项链掉了都没有察觉。
  一直到放学,我都还是浑浑噩噩的。
  晚上,我到不夜城的时候,胖经理满脸堆笑的让我赶紧去一号包厢,又嘱咐我好好干!
  我心里有些七下八下的心绪不宁,带着酒水托盘在前堂灯红酒绿的舞厅穿梭,企图寻找菲儿的身影,想跟昨晚一样叫上她一起去包厢壮胆。
  但奇怪是菲儿并不在舞厅里陪客人跳舞。
  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菲儿,无奈下,我硬着头皮一个人去了一号包厢。

  庆幸的是那个包场的金主居然又没在包厢,我心里越发的忐忑,有了昨晚上的经验,我不断地在心里跟自己说,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睡着了,一定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我托着满满的酒水放在玻璃桌上,坐在沙发上等待金主的到来,一切都跟昨晚一样。
  唯一不一样的是空调味十足的包厢里,氛围虽是依旧空寂阴冷,但却透着股淡淡的诡异花味香。
  我嗅着这股清爽柔和的香味,感慨她的沁鼻,同时诧异的环视四周,按道理来说,包厢里不会有这种清淡的香味。
  我直起身子在包厢里找了下,偶然发现专门盛放茶壶的矮几上放着一瓶粉色包装的香水,看那标志性的英文‘COCO’,似乎是香奈儿可可小姐香水。

  无意间,我发现香水瓶的附近居然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的名字,我好奇地打开它,发现居然是要让我以后都用这香水。
  我虽然疑惑,但还是按照金主的要求喷上了那个名贵的香水。
  喷上香水没多一会儿之后,我的眼皮就开始打架了,我掐了几次大腿,试图强迫自己保持清醒,但是几次之后,我还是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着之后,我似乎是看见有人开了包厢的门进来了,我能够看见他,但实际上我的眼睛是闭着的,我的身体也动不了,就像是鬼压床一样。
  后来发生的事情和昨天晚上一模一样,我又做了那样羞耻的事情,而且,我并不知道那究竟是梦还是真实的。
  等我醒来的时候,包厢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走出包厢,胖经理照例告诉我今天的钱已经打我卡上了,额外又给了我一笔奖金。
  我拿着钱,却一丝高兴都没有,我浑身上下都是酸痛的,拖着疲惫的身体,准备找菲儿一起回校,可经理却说菲儿晚上跟客人出门了,让我先走。
  我当场就愣着不动了,菲儿还没有出台的,这次居然跟人出去了。
  难道……
  我着急菲儿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或难事,但苦于无处可寻,只能泄气的一个人回学校。
  在回学校必经的巷子里,我居然遇到了跟陆雪关系很好的几个太妹。
  我看着她们手里拿着的棒球棍,想要绕过去,但是,她们却围了上来,“臭**,我让你装纯,让你当**还立牌坊,还敢害了陆姐,看老娘今天怎么收拾你!”

  “就是,一个被玩儿烂的二手货,还装……”
  她们五个人一边骂,一边围了上来把我狠狠地推入巷子的最深最暗处,我根本连反驳和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她们手里的棒球棍,冰雹般地打落在我的手臂上,肚子上,大腿上……
  我忍着身上的痛,双目充血的跟她们滚做一团,我的脸部被打的最厉害,眼睛上挂了彩,腮帮骨打的嘎巴脆响,那里立马就见了肿。
  我毕竟只有两只小细胳膊,难敌五双长期跟人混战的小太妹们的手。片刻,我的全身上下都被她们打的青紫,但是最严重的是我的脸。
  可笑的是她们打我的脸居然是因为我是被选出来的校花!
  我估计是被打蒙圈了,连叫救命的力气都变得虚浮,身体软趴趴地依着墙壁滑落在地,任那雨点般的拳头砸在身上。

  渐渐地,我的意识开始消沉,我的思想开始涣散,我的双眼开始模糊不定。
  隐隐约约地,我的鼻翼间闻到了血腥而残暴的杀戮气息,我努力地睁开双眼,模模糊糊地看到这五个太妹的身后站了个一身黄衫的女人背影。
  她似乎是感应到了我的视线,身体像慢镜头一样缓缓地转过来,在正对着我一面,长发低垂的头颅慢悠悠地抬起来。
  看到女人抬起头,朝我呲牙咧嘴地露出那没有舌头空洞洞黑沉的嘴,我惊愕地张大嘴。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会再次看到陆雪死前的惨烈一幕。
  我晕了之后,却并不感觉难受,只觉得有一双略带寒意的手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身上。
  那轻柔的动作来得突然,来得及时,我的心就像沉在湖里的浮木上下起伏。我好奇这双手的主人是谁,试着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睛沉重的半点也睁不开。
  睁不开眼,我心头莫名起了慌张,我害怕会不会是陆雪回来了,但转念又觉得她是不可能去而复返给我抚去伤痛,毕竟她是那么厌恶我。

  耳边忽然响起一道泉水泠泠的笑声,我被这声浅笑,笑得心里发慌。
  我本能地想要叫,却发现我的唇上忽然被冰凉彻骨的两瓣唇紧紧贴上,我的心蓦然打鼓。
  可无论我怎么抗拒唇上相贴的冰唇,我的身体却跟受了迷幻术般,自己依附上神秘男人的怀里,与他相依相偎,与他缠绵悱恻。
  似梦似幻中,我感到男人冰凉中略带宽厚硬实的身板压上了我纤瘦的身体,手指在我身上翻飞舞动,冰唇在我身上点燃火焰。
  在意识混沌中,我感觉到猛烈的冲击和痛彻心扉的感觉传来,之后,我却觉得身体如同飘在云端一般的舒服。
  再之后,我便失去了意识。
  当我再次有自己意识的时候,我已经是在W市的第一人民医院单人病房里,而我的身体就跟被一辆货车碾过一样碎裂的疼,全身上下酸软无力,尤其是某一处地方。
  我想起昨晚的那个梦,感受到身体的疼痛,不由得有些心慌。
  “你终于醒了?”
  陷入自我臆想中的我,耳畔蓦然响起大提琴般的重低音,我猛然睁大了眼,仰起头往发声源一看,呆了,“您是?”

  “我是于泽,重案组的丨警丨察。”于泽职业化的介绍。
  “请问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我有些疑惑,我昨晚虽然被那几个小太妹打了,可这事儿顶多算是聚众斗殴,怎么也不会惊动重案组吧!
  我心绪不宁地望着坐在我床尾的于泽,看着凝重他的表情,我意识到事情可能不是我所以为的那么简单。
  于泽告诉我,他昨晚在‘不夜城’夜总会附近的巷子里发现我的时候,我的身边还躺着五个小太妹,但是都已经死了,死相惨不忍睹。

  “张小姐,这次命案现场就只有你一个幸存,希望你能积极配合警方查案。”
  于泽说话的神情很不对劲,凝重的表情让人望而却步。
  我内心慌乱无措地打着小鼓,我也觉得事情太诡异了,怎么昨儿凌晨死了陆雪,晚上就是她的姐妹,偏偏她们还都在死前跟我发生了冲突。
  如果我是于泽,我都怀疑是不是我杀的了。

  但实际上我没有杀她们,也没有那个能力杀她们。
  我配合着回答于泽的问题,积极向他提供了昨晚跟五个小太妹所发生的所有事情经过结果,到最后连她们怎么欺负我、打我的经过也详细告知。
  唯一漏下的是出现的陆雪,以及梦里的男人。
  因为我觉得陆雪的出现应该是我被打蒙圈产生的幻觉;至于神秘男人,我总不能告诉丨警丨察我被打了还做春梦吧。

  “嗯,谢谢你的配合。”
  于泽做了简单的口供笔记,对我点了点头,然后交代我好好养伤以及暂时不要离开医院后,转身大步流星的走了。
  大概是他离开的匆忙,没有察觉从他的文件袋里掉出一张崭新的相片。
  我张嘴想叫他,发现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我无奈地撇嘴笑了笑,忍着身体的痛,半个身子挪出床位,然后弯腰下床,捡起那张遗落的相片。
  只看了一眼,我的内心立即升起了强烈的恐惧。
  这相片的内容竟然是昨晚在巷子里惨死的五个小太妹,死相惨烈至极,她们或手脚割裂,或头颅分离……
  而让我浑身发凉的是,她们那些被割下来的部位都是曾经碰过我的!
  我的目光倏地落在相片的左上角上,一双血红的双目阴骛地出现在那里,刚好瞪视着我的方向。
  “啊~”

  我害怕地大叫,双手哆嗦地扔掉了手上的相片,整个人颤颤巍巍地缩到病床上,撑起被子盖住自己的头颅,企图忘却刚才见到的那双恐怖双眼。
  但我发现这样根本就于事无补,那双血淋淋的恐怖之眼就跟梦魇一样不停地在我脑海里闪现,我尖叫连连,实在忍受不了这惊悚的画面。
  “嘭——”
  病房的门猛地被打开,高跟鞋的声音踢踏踢踏地走入房间里。

  我盖着被子看不到人,瑟缩地躲在被窝里,我害怕这脚步声会不会属于昨晚害死那五个小太妹的人。
  直到我头顶的被子强行被掀开,我怯生生地抬头才发现,进门的是消失了一晚的菲儿。
  “菲儿,你怎么现在才出现,你知道不知道我都经历了什么。”
  看到菲儿的那一刻,我内心的堡垒猛地崩塌,伸手就紧紧地缠上菲儿的身体,死死地拥住她的身体,感受独属于她的温暖。
  一晚上非人而诡异的经历,在菲儿出现的那一刻,全部化成了烂泥,我贪婪地汲取着菲儿身上的温度,忍着心底的害怕,一遍遍在内心告诉自己是安全的。

  菲儿被我往死里抱着肩膀,吃力又无奈地回抱着我,手掌柔柔地安抚我的脊背。
  “对不起,樱子,昨晚上遇到个熟人包场,我就跟着去了,倒是忘记跟你说了。”
  菲儿抱歉地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虽然是歉意的安抚声,但我还是听出了她话音里的含羞带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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